■ 中轴线上的守护者之北新桥派出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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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家灯火时，北新桥派出所副所长张皛霰还在岗位上忙碌。 刘聪 摄
图为北新桥派出所副所长李阳（左）、民警宋阳（右）在辖区内执勤。 刘聪 摄
在北新桥派出所，忙碌的夜晚并不能换来一个轻松的白天。也就是说，民警们常年处于“连轴转”的状态。而且，只要上班，执法记录仪和警用电台几乎没空摘下来，“时时刻刻都是备勤状态”
《法治周末》记者 尹丽
夜幕降临了。对于北京城里的很多人来说，忙碌一天后的轻松时刻总算到来了。然而此时，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北新桥派出所，又一个工作高峰即将到来。
北新桥派出所建于1958年，坐落在东城区西羊管胡同10号，辖区在东北二环沿线以里，南至平安大街北侧，西至雍和宫大街，面积为2.24平方公里。藏传佛教寺庙雍和宫、尼僧寺庙通教寺、餐饮一条街簋街以及俄罗斯驻华大使馆等，都是其辖区内的广为人知的地标。其中，簋街总是在夜晚迎来它最热闹的时刻。
只要上班，“时刻都是备勤状态”
去年9月，祁伟到任北新桥派出所所长。彼时，他专门测算过：就辖区内110警情而言，簋街占到了30%，大都与酒后产生的矛盾纠纷有关。而这，自然也是民警们夜晚还在忙碌的原因所在。
“民警一直在街上。加上做笔录、调解纠纷等，基本没有合眼的工夫。”北新桥派出所副所长张皛霰如是说。他还记得，2004年左右，簋街上餐厅的门脸都特别小。到了夏天，商家把餐桌、餐椅摆满了人行道。几乎每天晚上，大街上都“飞酒瓶子”。
随着政府不断加大整治力度，簋街的面貌也逐年发生变化。当年街边的小饭馆，不少都成长为市场经济浪潮中的餐饮集团。
2017年，簋街管委会、簋街商会相继成立。在祁伟看来，派出所“用好这两个平台”很重要，因为这有利于协调多方力量与资源，对簋街进行综合整治。
相比过去，簋街如今的环境和治安秩序大为好转，它已经从餐饮一条街蜕变成了许多人来北京旅游时的“打卡地”。
在北新桥派出所，忙碌的夜晚并不能换来一个轻松的白天。也就是说，民警们常年处于“连轴转”的状态。而且只要上班，执法记录仪和警用电台几乎没空摘下来，“时时刻刻都是备勤状态”。
这与派出所辖区的特点有关。正如张皛霰所说：“白天，民警们在平房区忙；夜晚，在簋街忙；节假日，在景点忙。全年、全天，都能占得上。”因为工作，他时常缺席孩子的成长，只能在难得的闲暇里给予孩子补偿。
上任半年多，祁伟就回了一次家，还是因为女儿生病。他在当天晚上匆匆赶回家，第二天一早又出现在办公室。
也正是因为辖区情况复杂，“敏锐”与“规范”成为了祁伟给北新桥派出所定下的近两年的工作关键词。所谓“敏锐”，是指民警应对警情高度敏锐；“规范”则是指确保执法过程规范。
为此，北新桥派出所专门建立了通报机制。在每天早晨点名的时候，由前一天值班的警长上台通报当天情况。为了增强通报的“仪式感”，祁伟还专门购买了一个发言台，“希望能让大家更重视这件事”。
打防并重，盗窃分子“不敢伸手”
“打击型”是北新桥派出所的定位。北新桥派出所副所长高铭君从2016年开始，负责派出所打击队的相关工作。
“我们时刻关注着北新桥派出所辖区内可防性的、突发的案事件。一旦有相关情况发生，打击队都要冲锋在前。”高铭君介绍说，目前，打击队一共有5名民警、8名辅警。“每天，打击队都会捋警情。比如，如果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偷自行车的案件，队员们就要开始梳理案情，之后就是追监控、调查案子等。”
过去，北新桥派出所辖区内，入室盗窃案件高发。从2016年开始，派出所连续几年对入室盗窃进行重点打击，并建立了夜巡机制。
令高铭君记忆犹新的是：短短半个月时间，民警们成功逮捕了3起入室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。
“很多盗窃分子都是惯犯。只要他们到北新桥派出所作案，我们就一定能抓到他们。只有这样，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了。同时，我们还会根据形势变化，随时调整工作思路。”高铭君说。
“打防兼顾，打防并重。”祁伟这样总结打击队的工作经验。
在长年的打击工作中，打击队队员们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。身着便衣蹲守时，他们很容易就能从人群中锁定窃贼等意图不轨者。同时，队员们也都爱琢磨案情，这让许多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成为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关键。
2019年6月，北新桥派出所接到事主报案，称其在北京市东城区东直门南大街来福士商场外被诈骗。北新桥派出所打击队副队长梁益明接警后，通过询问事主梳理案情，了解到一名男子冒充富商搭讪事主，自称手机、钱包丢失，以着急去河北雄安开会为由，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假手表、假车钥匙抵押给事主并许诺高额回报，欺骗事主为其垫付出租车费。
接案后，梁益明调取案发地监控录像，找到了案发时的出租车司机，了解到嫌疑人在行车几分钟后自称不去目的地了，要求司机退还车费后离开。
分析案情后，梁益明凭借丰富的办案经验和敏锐的警察直觉，判断该男子应该是一名诈骗惯犯。之后，他通过全市局110平台及办案平台梳理，发现当年涉及出租车车费诈骗等案件有40余起。
梁益明于是到涉及案件的公安机关逐一查证。通过查询笔录、与事主和司机沟通，最终确定了在20多起诈骗案件中，上述男子都存在重大作案嫌疑。
因男子反侦查意识很强，梁益明查看了全市将近100多处监控探头，才终于找到了该男子的行踪。警方最终将其抓获，核破诈骗案27起。
“很多人以为，警方办案就像电影里拍的那样——抓人破案，做完笔录，就进入下一个故事了。但事实上，后面还跟着很多的环节。”在梁益明眼中，案子是需要“经营”的。他所说的“经营”，既是对全盘的考量，也是对每个环节的研究。 高铭君介绍，北新桥派出所打击办案队成立以来，以打击多发性侵财犯罪为突破口，以防范案件高发为目标，不断推动打击犯罪工作提质增效，先后荣获集体二等功、北京市先进集体等荣誉。
警民一家，沉下心方能有成果
在北新桥派出所管辖的平房区，胡同纵横交错。最窄的胡同甚至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，“两个人都得侧着身过”。而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院落里，居住的人数也比乍看之下的要多得多。
社区民警毕克森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，从外墙挂着的一排排电表，就能看出院落中的户数。而在他负责的青龙社区，个别院落所住的人家甚至超过一百户。
相比社区民警这个称呼，毕克森更喜欢“片儿警”这个叫法，因为“听起来很亲切”。他觉得，自己从事的这份工作虽然并不需要多么高超的能力，但一定要沉下心来干。
走在社区里，不断有居民与毕克森热情地打招呼。居民石春兰更是直言，自己“已经把他当成娘家人了”。
“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他好，大家伙儿都说他好。雍和宫小学放学后，他在那帮忙维持秩序、截停汽车，孩子和家长都特别有安全感。”石春兰说，自己时常看见毕克森下班了还在带人检查出租房屋安全隐患，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钟。这种不辞辛苦的工作态度，让青龙社区的居民们非常感动，他们也常把自己发现的电动车室内充电等情况及时告诉毕克森。
有时，来自社区的线索还能帮助警方侦破积年案件。
2017年6月，梁益明在担任前永康社区民警期间，一位社区居民主动向梁益明打听关于在逃的专业名词。原来，这是一位法务工作者，有人委托其进行案件咨询。梁益明敏锐地察觉到，这背后很可能有问题。
于是，通过上述社区居民，梁益明与咨询者取得了联系。在多次通话后，他确定这名男子就是2008年一起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。
通过耐心开导，男子逐渐向梁益明敞开心扉，倾诉了自己在逃期间东躲西藏的煎熬，并主动表示要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。最终，梁益明到外地找到这名男子，将其带回北京。到京后，男子自嘲：“火车上的一晚，是我10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。”
师徒传承，治安水平逐年提升
张皛霰回忆，在北新桥派出所前院的二层小楼建成之前，所里没有户籍大厅，更没有会议室和办公室。那时，他和其他5位民警挤在一间约8平方米的屋子里，屋里没有桌子，只有上下铺。
随着派出所硬件设施逐渐完善，民警们的办公条件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。更让张皛霰感到欣慰的是，辖区内严重刑事案件近年基本没有了。而伴随着治安水平的逐年提升，辖区内的业态也变得更为丰富。
在接受《法治周末》记者采访时，民警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自己的师父。
比如，毕克森还记得，自己1994年刚到北新桥派出所时，师父给了他一堆纸质档案和身份证照片供他“做功课”。当然，现在这些档案和照片都完成了电子化、信息化，民警的专业化程度也更高了。
又如，张皛霰印象最为深刻的是，师父除了带着自己工作，还不忘利用一切机会教自己开车。
“在北新桥这块儿出警，车经常得进胡同。而且，那会儿的车都是最老的厢式桑塔纳，车身又宽又长。如果是新手，基本上开进胡同后就出不来了。”张皛霰说，师父一般把练车的时间定在后半夜巡逻的时候，自己的车技也是在这些夜晚“一点儿一点儿磨了出来的”。现在，即便开着依维柯进胡同，张皛霰也完全没问题。
出生于1999年的民警陈曦，是去年5月分配到北新桥派出所工作的。他认真地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，在所里，毕克森和梁益明都是自己的师父，这两位师父从不同的角度教会了自己很多。
尽管派出所民警的工作和自己儿时向往的《重案六组》很是不同，但陈曦并不因为自己没有“破大案”而失落，反倒是在一些“小事”中找到了成就感。“每当帮人找到丢失的手机、电瓶车、宠物等，看到失主们那种失而复得的眼神，我就特开心。”他笑着说。
今年除夕夜，陈曦在雍和宫值班。这是他从警后，第一个不能与家人团圆的除夕夜。那一晚，相比思念，他心中涌动着的更多的情感是自豪。同事们看到，这位新警年轻的脸庞上，依然不时流露出笑容，“特别有感染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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